开展源头治理、加强物种保护、实践绿色发展,生态持续恢复——
青山苍苍 澜沧水长
记者:刘成友 姜 峰 柯仲甲 贾丰丰 发布时间:2022年01月20日
昂赛大峡谷。本报记者 杨烁壁摄
澜沧江上游扎曲河。本报记者 杨烁壁摄
向秋拉姆正在喂马鹿。本报记者 贾丰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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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奔流,风貌万千。从生态环境治理,到物种保护、绿色发展,澜沧江两岸的人民,用勤劳和智慧守护着母亲河的健康。本报记者跋山涉水、沿江而下,用笔与镜头记录澜沧江之美,讲述澜沧江两岸发生的动人变化。
出发,从澜沧江源头。
跋山涉水,沿江而下,辗转青藏两省区八县市——“2021澜湄万里行”大型采访活动中,记者用脚步丈量澜沧江长度,用笔和镜头记录着牧乡新貌。
一路行走下来,最深刻的感受是:大江大河不只是水系,更是流动的根、奔腾的血脉。澜沧江两岸,当地人用勤劳、智慧和坚守,呵护母亲河健康永续,谱写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篇章。
源头治理,织就山谷河川保护网
隆冬时节,走进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昂赛大峡谷,两侧山峦起伏,奔流的澜沧江水如玉带一般,蜿蜒东去。
杂多,是澜沧江源头第一县。“大峡谷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是澜沧江源头保护的核心区域。”三江源国家公园澜沧江源园区管委会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管理局局长尼尕难掩自豪。在整个三江源地区,这样由裸岩冰川、高寒草甸草原、灌木丛、圆柏林、湿地河流自上而下呈现出的垂直植被地貌景观真不多见,景色美极。
沿江颠簸两个多小时,记者来到峡谷深处的年都村。一袭藏袍,头戴毡帽,这便是生态管护员乐尕。2016年,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正式启动,乐尕成为首批持证上岗的生态管护员之一。在澜沧江源园区,像他这样的生态管护员还有7700多名。
“以前全家人靠放牧为生,如今自己当起了生态管护员,一年能收入2万多元。”谈起工作,乐尕打开了话匣子。他指着远处的山峦说:“山上的草场都被划分成了网格,每个生态管护员都要对责任片区里的山水林草和野生动物资源进行巡护,还要对草原设施、退化草地治理等工程进行监管。”
接过乐尕的话茬,尼尕掰起手指头,算得仔细:“我们组建了乡镇管护站、村级管护队和管护小分队三级组织,设置了19个管护大队、64个管护分队,实行每日定点巡护、每15日集中巡护制度,点、线、面全方位的网格化大生态管护体系基本形成。”
2016年,澜沧江源园区管委会正式设立,通过对园区内的水流、森林、湿地、山岭、草原、荒地、滩涂、野生动物、矿产资源等自然资源进行统一确权登记,进一步摸清了园区内自然资源的底数,然后实行集中统一管理;同时将原来分散在林业、国土、环保、水利、农牧等部门的生态保护管理职责统一划至园区管委会,打破了各类保护地和各功能分区之间人为分割、各自为政、条块管理、互不融通的弊端,增强了澜沧江源头治理的整体性、联通性、协调性。如今,植被更加茂密,湿地重焕生机。
更深刻的变化发生在杂多人的生活习惯里。“对于乡亲们来说,垃圾分类不再是陌生的词语,而是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我们这些生态管护员,也积极参与环境治理,通过户分拣、村收集、乡转运、县处理的垃圾处理新模式,确保了垃圾不落地、出门即分类。”乐尕自豪地说。
物种保护,让野生动物自由栖息
作为青藏高原的旗舰物种,雪豹也是检验高原生态系统是否健康的重要指标之一。灰白的皮毛又厚又密,黑色斑点增加了隐蔽性,再加上出没于人迹罕至的雪山冰川,在外界看来,雪豹颇为神秘。不过,在杂多,随着生态保护力度加大,曾经罕见的雪豹已经越来越常见。
“近年来,我们在昂赛大峡谷布设了近百台红外相机,拍到过数万张雪豹照片,其中质量较高的就有上千张。”三江源国家公园澜沧江源园区管委会规划财务部部长牟永红介绍,根据观测结果,除了雪豹,金钱豹、棕熊等多种食肉兽类频频出现,同时,白唇鹿、岩羊等多种大中型有蹄类食草动物种群保持稳定,这标志着澜沧江源园区生态持续向好。
野生动物不断增多,但伤害家畜的现象也随之增加。为此,当地设立相关保险基金,按照审核员调查取证—管理小组判定损失—管理小组审核筛选—全村公示—兑现补偿的程序,建立野生动物伤害补偿机制。
在西藏自治区昌都市类乌齐马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藏族老阿妈向秋拉姆满脸慈爱,对着草山发出悠远的呼唤。不一会儿,成群的马鹿从山谷间围了过来。老阿妈把盐巴和芫根撒在地上,马鹿们尽情地享用了起来。15岁时,向秋拉姆偶然救助了3只受伤的野生马鹿。从此,每到秋冬季节,她都会在山脚下为马鹿准备好食物。转眼间,已经坚持了48年。
如今,向秋拉姆已经从野生动物保护员的岗位上退休,而她保护马鹿的故事还在继续——向秋拉姆的儿子白玛泽仁和仁青泽培已经在保护区管护站工作,接过了母亲的班,开始守护马鹿。
1993年,当地建起了类乌齐自治区级马鹿自然保护区。到2005年,该保护区升格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目前,保护区范围内有野生马鹿3000余只,比2005年增长了60%。
好风景,为村民带来好光景
一大早,位于青海省囊谦县大桥村的旦荣沟生态旅游度假区里,村党支部书记安万扎美正和乡亲们忙着整修停车场,虽然天气寒冷,他们却忙得满头大汗。“眼下游客不多,我们得抓紧把停车问题解决了,这样以后游客来就能更方便些了。”安万扎美说。
崭新的玻璃栈道、样式别致的木屋、蜿蜒山间的木栈道……度假区吸引着各地游客。很难想象,就在五六年前,这里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山村。
背靠山、面朝江、挨着国道,大桥村地理位置优越。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村民们只能眼巴巴望着车辆穿梭往来。大桥村海拔在3700米以上,受自然条件限制,在过去,村民大多从事传统农牧业生产,单一的产业结构制约了村民脱贫增收的步伐。
“咱这儿地理位置好,还有原始森林、古村落,得想办法让途经国道的游客顺道来游玩一番。”安万扎美担任党支部书记后,就一直琢磨着如何把好生态“秀”出来。前几年,安万扎美领着村党支部一班人和一些头脑活络的村民多番考察规划,积极申请,争取到了300多万元旅游扶贫资金,建设了生态旅游度假区。
循着沸腾的人声而去,记者沿木栈道拾级而上,登上玻璃观景平台——身后,涓涓清水正从山顶流下,带来一丝凉意;眼前,呈冰蚀地貌的山峦峻峭凌厉,移步换景,时而雄壮挺拔,时而又仿佛即将倾压过来……安万扎美介绍,村里利用传统和现代工艺相结合的方式,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基础上,修建了观景栈道、玻璃观景平台、帐篷营地等,打造精品旅游线路。“既要让游客体验风光,又不能破坏环境。澜沧江畔秀美的山山水水,才是我们大桥村人的‘金饭碗’。”安万扎美说。
近年来,随着退牧还草工程深入实施,各地深入挖掘生态资源,发展生态旅游,在澜沧江沿岸,像大桥村这样吃上生态旅游饭的村子越来越多。